世界经济研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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谷源洋带着使命感做研究

本刊记者 崔 博/摄

按照约定好的时间,一大早《经济》记者便到了中国社科院荣誉学部委员、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谷源洋的家。对于采访内容,年已80高龄的谷老淡淡地说:“我自己没什么可说的,咱们还不如聊聊世界政治和经济的热点,可能对你们更有帮助。”但是在解读经济热点的间隙,从这位老先生身上,记者还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人格魅力。

终身受用的信条

祖籍山东威海的谷源洋,由于父母 “闯关东”,

出生在了辽宁大连,并在大连度过了美好的学生时代。“过去东北有很多山东人,我的父亲母亲是在日本占领山东的时候把家迁到大连的。我的小学、中学、高中全是在大连上的。”谷源洋回忆道。

从初中育才学校、高中大连市第一中学,到之后的北京大学,不是大连的高干子弟学校,就是全国最好的大学,这让很多人不禁遐想谷源洋的家庭背景,是不是走了“门路”?“那时育才学校的学生大都是高干子弟,当时说要‘掺沙子’,因为不想把高干子弟都集中在一起,校领导认为学校里面也应该有一些穷人家的孩子,我正好是贫下中农的孩子,就这样进了育才学校,然后按部就班地考学,在1956年考进了北大。”

当时北大校长是马寅初,东方语言系的系主任是季羡林先生,谷源洋慕名投奔而去。面对东方语言系众多的语种——日语、阿拉伯语、蒙古语、泰语、朝鲜语、越南语等,换做谁都会挑花眼,谷源洋却偏偏选择了一点也不热门的越南语。

“因为季主任说,都发扬民主了,你们考进来自己选。我就说日本语我不选,因为大连曾被日本占领了那么长时间,我对日本印象不好。阿拉伯语也不想选,那字写的全是一个圈、一个点,太费劲。最后一想越南是社会主义国家,我觉得这个好,就选了越南语。”谷源洋笑着说。后来中越关系有了波折以后,好多人就问他为什么选越南语,都说应该学日语,这样他或许能当日本大使。每次听到这些他都会微微一笑,不多辩解。“我学越南语的时候中越还处于蜜月期呢。”他告诉记者,由于20世纪50年代北大学制还是5年,为了更好了解越南,所以他除了学习越南语,第二外语就选了法语(越南曾是法国殖民地)。

1961年毕业,谷源洋就分到了外交部亚洲司,在那里谷源洋学到了很多终身受用的东西。“当时在外交部工作,刚到工作岗位,我学到了腿要勤,手要勤。”每天谷源洋很早就到单位,地、桌子都擦干净,那时候喝水没有饮水机,就每天早早地用暖壶打好水,几年如一日,就因为这句“做人要勤快”。

“我现在虽然80岁了,到哪儿开会也都养成习惯,我要比年轻人到得更早,不能叫人家等着。”据他回忆,这也是在外交部养成的习惯之一。当年周恩来总理亲自抓外交部的工作,时任部长是陈毅,部长助理是乔冠华,都是有名气的。“他们经常讲,‘外交工作必须要准时,就像我们现在相信权威一样’。”谷源洋将他们的话牢记在心,并坚持践行了一辈子。

谷源洋学到的第3件事就是“外事工作无小事”。“周总理讲的这点到现在对咱们国家来讲还是应该做的,不管在哪个单位都应该做到。”

“做研究的人要有主见”

“我是曾经搞外语的,不懂经济理论,所以我进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的第一天,领导就要求我什么都别干,就学《资本论》。”谷源洋说,因为社会科学院做研究要有一定的理论基础,所以只有不断学习,时时积累,才能够良好地完成任务。

据谷源洋回忆,20世纪70年代改革开放的初期,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发挥的作用十分大,因为刚改革开放大家都想了解国外情况,当时研究国外经济的人不是这么多,研究单位也很少。所以当时谷源洋写出的文章和书籍广受关注,“我们都是带着使命感做研究的,现在有很多当了中高级干部的人见到我还会说是看着我的书长大的,每每听到这些我都感到很欣慰。”

谷源洋认为,研究经济的人首先要能写通俗、科普性的文章,另外就是要能写有分量的学术作品。“让学生也懂,孩子也能懂,这个不容易,但是国家需要,所以我对身边做研究的人一直有这样的要求。”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,稿子如果通篇都是由理论性很深的术语外加一大堆模型堆砌出来的,很多读者肯定是不会看的,也看不懂,所以做

研究的人须具备两种本领,一种是能写很通俗的文章,另外就是能写学术的、专业的文章。